霓虹燈是全然屬於20世紀的產物，而我們對它們的著迷原先也是十分20世紀的。這個發明於20世紀初的現代社會物件，在二戰後被過度暴力地使用而成為資產階級腐敗的意象，而在80年代後，透過科幻神作如〈銀翼殺手〉與〈攻殼機動隊〉、甚至是王家衛〈墮落天使〉的渲染，霓虹燈又成為cyberpunk與反烏托邦世界觀裡最濫情的視覺符碼。
如今，眷養著人類文明意涵的霓虹燈是一種情懷，映照著城市人的疏離感，一種千言萬語的沈默，一種即使孤寂也要很酷的游移。霓虹燈是黑暗的光，是挑逗的夜，是冰冷的體溫，是在都市叢林中殉道的浪漫。霓虹燈，讓闇夜中的雨有了顏色。
90年代，香港化外之地九龍城寨被拆除。2010年代初，香港城市標誌霓虹燈招牌逐漸拆除。在2010年代即將結束的幾個年頭裡，隨著cyberpunk這個原先屬於小眾的世界觀被主流文化收編，在霓虹燈逐漸消失於街頭的時代，這個科幻、反烏托邦與未來意念的濫觴以21世紀的新型態重生。2016 年的病態美學時尚驚悚電影〈The Neon Demon〉（霓虹惡魔）、2017年的好萊塢翻拍動漫神作〈Ghost in the Shell〉（攻殼機動隊）真人電影版、同年的神作續集〈銀翼殺手2049〉……，就連最愛次文化的Raf Simons也在自家品牌2018春夏系列中向〈銀翼殺手〉的視覺語彙致意，在一波時尚90回潮中宣告霓虹燈早在潮一詞誕生之前就已經很潮。
來自蘇格蘭愛丁堡，主修電腦藝術，專精於電玩遊戲設計的Liam Wong年僅25歲就擔任電玩開發商Ubisoft的電玩藝術總監，鍾情於科幻片、cyberpunk與日本動漫的他，多年來帶著一台Canon 5D III縱情於東京的夜晚，透過他真實又奇幻的鏡頭，以及爐火純青的電玩藝術視角，將東京先天的迷人體質渲染為遊走於現世和異界之間的霓虹燈色世界，浪漫、神秘、危險、迷幻，訴說著一種似曾相似的美，卻讓記憶全部喚然一新。
2015年，Liam Wong將迷走東京夜晚的作品匯集出版為《TO:KY:OO》，他用最直接的方式向那些生命中熱愛之物致敬。攻殼機動隊的藍、銀翼殺手的的綠、阿基拉的紅，然後是，東京的紫。■
疫情至今，我們理解大家有多懷念東京，一起來欣賞我們不曾見過的終極浪漫東京，或許，我們可以從中萃取出熟悉的街景。
圖片 © Liam Wong
關於作者
Clyde Liu。PPAPER 主編。
正宗90文化養大的金牛男。擁抱帶有壞品味的美感與文化。相信科幻片與愛情片是一切問題的答案。而宇宙是我們最後的歸依。
